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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5章 侉侉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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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綜藝節目?”蘇輕有些疑惑, 不太確定的重覆了對方的話,笑言,“這個似乎不太適合我吧?”

“蘇老師你可能誤會了。”代表節目組來跟蘇輕洽談的工作人員笑著解釋,“雖然我們節目組絕大部分邀請的是明星, 但除此以外,也邀請過模特、跳水冠軍等運動員參加。”

“其實……這也算是間接替自己所熱愛的領域做宣傳的一種手法。”工作人員頓了頓又說, “如果蘇老師是擔心過於消耗精力, 這個更不用擔心, 因為我們會配合你的時間來進行拍攝安排的。”

“這樣啊……”蘇輕用折扇輕點了幾下下唇, 想了想後擡眼看向工作人員,“這樣吧,我先和棋院確定一下, 詢問清楚我後半年的工作安排後, 再確定要不要參加, 兩天後答覆你們如何?”

“好的, 那就麻煩你了蘇老師。”工作人員和同事互看一眼後, 這才沖蘇輕點點頭,起身告辭, “希望能聽到您的好消息。”

蘇輕笑而不語, 將兩人送出。

至於節目組留給她的資料, 收好後拿著前往主任辦公室,了解一下接下來半年, 棋院對她有什麽安排。

棋藝和其他工作一樣, 久不聯系就會生疏甚至退步。

每天保證一定數量的對弈, 是棋士的日常之一。

當然這是對他們這些有空窗期的棋士而言,如果是每天行程都排得很滿的高階棋士而言,休息放松反而是最重要的。

等到了主任的辦公室外,蘇輕敲響房門,在裏面傳出“請進”後才推門進入,發現裏面除了陳主任外,還有周焉兒,以及其他幾位棋士。微挑眉後沖大家笑,“咦?大家都在?要不……我等下再來?”

“沒事小蘇,我們這裏已經談完了。”陳主任沖蘇輕笑笑,招手讓她進來的同時,也起身送周焉兒等人,“那這次的中日比賽,希望大家取得好成績啊。”

眾人笑著應聲,和蘇輕點點頭後這才魚貫而出,和周焉兒插肩而過時,蘇輕拍拍她的肩膀,以示鼓勵。

等周焉兒都出去後,蘇輕才詢問起自己下半年的工作安排,順便將有節目組找她上綜藝的事一並說給陳主任聽了。

陳主任聽後點點頭,“小蘇,棋院還真對你下半年有特殊的安排。”

蘇輕點點頭。

“再過三個月就是世界聯賽,這次聯賽的參賽形式是混合、團隊站、個人戰三種方式並存。”陳主任頓了頓又說,“原計劃是打算讓王老師來擔任三將的,但她的身體狀況最近一直不太好。估計得休息一年左右,只能保持基本的段位賽。所以棋院初步商量後,有意思是讓你來擔任三將。”

“但最後怎麽定,估計棋院內部會舉行一次內部比賽,來最終選定參加世界聯賽的資格。”陳主任說,“所以你下半年,基本上就圍繞著這件事來忙。”

“嗯。我知道了。”蘇輕點了點頭,僅思考了幾秒便下了決定,“既然棋院這樣說了,那我下半年也就圍繞著這件事來做,至於今天找我的節目組,我會處理的。”

“那行。”陳主任點點頭,笑看蘇輕,“那就辛苦你了小蘇。”

“應該的。”蘇輕點點頭,又閑聊了兩句後起身告辭,出門後第一時間就給節目組打了電話,解釋後婉拒了對方的邀請,並約定下次再有機會合作,這事就算是解決了。

又過幾天後,果然如陳主任所說的那般,棋院正式對所有職業棋士進行選拔,以篩選出三個月後的世界聯賽人選。

蘇輕自然也是報名參加對弈中的一員。

就在內部比賽的對弈名單出來後,周焉兒隨著其他人前往東京,開啟中日對決賽。

而其他人也各自投入自己所忙碌的事情中,不知不覺就已過了一月。同時棋院內部的選拔也貼出了最後決定,參加世界聯賽的名單。

蘇輕赫然在列,但卻不是三將,而是以副將的身份參加。

雖只是細微的排名差距,卻間接讓棋院證明了蘇輕的能力。

而此時,距離蘇輕成為職業棋士的時間,也才剛剛一年而已。

在確定好人選後,未被選上的職業棋士雖有些遺憾,但每天都在和無數勝負打交道的他們,早就練就了比旁人更寬廣的胸懷。

如果對於每一局的勝負,都那麽看重糾結的話,是沒法再往前走的。

也因為這樣,在知道結果後,不好棋士還和蘇輕道賀,並鼓勵她帶著自己那份加油。平和卻不失進取。

相互競爭卻又溫暖。

讓身處其中的蘇輕,忍住就想微笑。

接下來的一個半月,就是為了磨煉棋力,和其餘幾位同伴一起參加的集訓時間。

半月後,參加中日聯賽的消息傳回。

華夏青少年組戰敗。而身為主將的周焉兒,不僅僅輸了比賽,更是整個人都受到了打擊。情緒的波動讓棋院很擔心。

這件事原本在參加集訓的蘇輕並不知曉,直到和周焉兒平時交好的幾個少年實在擔心,忍不住給剛結束集訓,正準備和好久不見的男朋友,聚一聚,好好坐下來吃個飯的蘇輕打了電話。

“這樣。”蘇輕看了眼坐在身邊的宋衍後,繼續對電話那頭的少年說話,“我現在過來看看。”

【嗯,給你添麻煩了輕姐。】電話那頭的少年很乖的道謝。

蘇輕安慰了兩句後掛斷電話,然後扭頭看向宋衍,沖他露出整齊的小貝齒,“嘿嘿……阿衍啊……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呀~”

宋衍默默無語的看著她,很無奈,“……我聽見了。”

“哇……”蘇輕大驚小怪,看著他眨了眨眼後繼續說,“我家阿衍耳力這麽好的?真厲害。”

“……”你當你在誇貓嗎?

宋衍都不想理她,但默了兩秒後還是嘆氣妥協,“說吧,去哪兒。”

“您真是個大好人兒。”蘇輕笑嘻嘻的報了地址,看著宋衍有些無奈又任勞任怨的側顏幾秒後,伸手拉拉他的右手袖口,在宋衍側頭看來時,解開安全帶湊過去,在他下巴上輕輕親了一口後,在宋衍一怔還未回神前重新做好,笑瞇瞇系好安全帶,“感謝大好人兒。”

“……”宋衍眼眸微微閃爍的看著雖然笑瞇瞇,但臉卻有點兒微紅的蘇輕,隱在下顎陰影下的喉結微微上下滑動後,才重新扭過頭去,神色如常的發動汽車,一面目視前方打方向盤,一面淡淡開口,“……下次要親得準一點。”

“好的。”蘇輕紅著臉,笑瞇瞇點頭。

宋衍瞄了她一眼,嘴角忍不住也露出笑意來。半響後輕嘆口氣。

……真的是很磨人了。

約開了半小時的車程,蘇輕和宋衍抵達目的地,兩人停好車後剛往小區裏走了幾步,就遇上了出門來接他們的少年,看見站在蘇輕身邊的宋衍後,先是驚艷一楞,隨即老覺得有些面善。但因為心裏還擔心著周焉兒,所以在蘇輕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後,沖宋衍喊了聲“哥”後,就領著兩人往裏走。

畢竟是去小姑娘的居住地,宋衍又是成年男子,不太方便進去,所以到了門口後就站住,和蘇輕說好在門外等後,就停足不前。

蘇輕點頭,幾個等在門口的少年見了,看了一眼朝旁邊走的宋衍後,這才跟在蘇輕身後。雖然他們也和同伴一樣覺得宋衍很眼熟,但當下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同伴。

房間是很適合女孩子住的一室戶小公寓,這裏地段方便,環境也很好,周焉兒的父母又專門給她請了一阿姨,照顧三餐和收拾房間,所以哪怕是獨自一人住,房間內也並不淩亂。

“輕姐……”周焉兒坐在沙發上,見進來的人是蘇輕後,心裏一直壓著,連父母都沒說的委屈一下子就從心底冒了出來,眼淚奪眶而出,朝走近的蘇輕伸出雙手,抱住她哭得撕心裂肺的。

跟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。

蘇輕也不說什麽,等周焉兒哭完後,靠著她休息時,才看向一直在旁邊站著的幾個少年,眼露詢問。

少年們見了,這才你一言我一句的將事情經過說給了蘇輕聽。

這次的中日對抗賽是女男混搭的模式,在第二回 合和周焉兒對上的,是一名霓虹青年,年齡十九歲,恰好卡在青少年組的年齡界限上,以主將的身份參加對抗賽。

對於自己對的居然是周焉兒這個小丫頭,在第一次見面時,就當著周焉兒的面扭頭朝身邊同伴,用日語交談了兩句。

雖然聽不懂對方是在說什麽,但周焉兒自覺的認為對方是在說自己壞話。等人走後,周焉兒詢問自己的領隊老師時,卻被領隊老師安慰,讓她別想太多。

但領隊老師那原本難看,因為安慰她才強笑的模樣,周焉兒卻看得真切。

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女,原本就敏感,更何況這裏面的勝負還包括了國家榮辱時,就更容易激出情緒來。

所以當時周焉兒心裏,頓時生起“一定要打敗這個叫山田一慎的人”的好勝心。

但沖動這種情緒,有時候會激發人的鬥志和勇氣,憑借著這些取得勝利。但更多的時候,卻也會因為失去平常心的判斷,而誤判斷局勢。

周焉兒就在第二局,因為後者,而慘敗山田一慎。

如果只是這樣,最多周焉兒也只是不甘,回來繼續努力後下次再接再厲就是了。偏偏在對弈結束握手時,山田一慎卻很小聲的對周焉兒,用蹩腳的中文說,“支那豬就是支那豬,豬圈才是你們的歸屬地,而不是出現在我的面前。”

周焉兒只是個小姑娘,就算習慣了勝負又如何?這種惡毒的言語和險惡的人心卻是沒經歷過的。加上對方說得小聲,又沒人留意。她就這樣吃了啞巴虧,還沒法兒還嘴。

這股氣一直憋到現在,直到看到蘇輕才算發洩出來。

“沒事。”蘇輕拍著她的肩膀,“有機會我幫你教訓他。”

同伴們在一邊附和,“對,焉兒,下次我們遇見也幫你教訓他。”

“不。”周焉兒哭得抽抽,但還是一抽一抽的把話說完,“我要自己打敗他。”

這話讓蘇輕和眾人不由松了口氣,放松後笑了起來,“行行行,你自己打敗他。”

“嗯。”周焉兒低著頭點點頭後,一面繼續擦著暫時還止不住的眼淚,但理智回籠後,回想起剛才自己嚎啕大哭的樣子,不由有些不好意思。

蘇輕看出了她少女的小別扭,伸手呼嚕了一把她的發後,笑語,“如果我先遇到,我就先替你打敗一下,等以後你遇到了,再打敗他一下。我們每個人遇見他,就打敗他一次,直到他看見中國國旗就發抖為止。”

這個主意好,周焉兒和少年們齊齊笑起來。

“嗯。笑了就好。”蘇輕拍拍周焉兒的小腦袋,點點頭後看向眾人,“你們餓了嗎?要不我請你們去吃好吃的?”

“啊?”少年聽了,有些猶豫的看向蘇輕,“這樣好嗎?輕姐,你的男朋友還在外面等你呢。我們……”他看了看同伴們,又說,“會不會打擾你們啊。”

“嗯??!輕姐你的男朋友也來了?”前一秒還有些小別扭的周焉兒猛的擡起頭,看向蘇輕,又朝門口看去,沒見人影後重新看向蘇輕,“在哪兒呢?在哪兒呢?”

一副又元氣滿滿的樣子,倒也讓人看了開心。

“在門外等著呢。”蘇輕先回答了周焉兒的問題後,又對其他人說,“沒事,原本就打算找個機會介紹一下的。今天嘛……就當是隔日不如撞日吧。”

頓了頓後又笑言,“反正……就是從兩個人吃飯,變成一群人聚餐嘛~”

——“所以……”

蘇輕仰著臉瞅著宋衍,沖他無辜的眨了眨眼睛,“阿衍大好人兒你不會介意的吼?”

阿衍?

阿衍這個大好人兒很想打蘇輕。

半響後,吐氣妥協,無奈得很,“……想吃什麽?”

“他們想吃漢堡,我想吃燒烤。”蘇輕眨著眼瞅著宋衍。

“……”多麽樸實的要求。

宋霸總默默想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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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月,當圍甲聯賽進入最後一個階段,挑戰賽時,蘇輕等一行十人,飛往華夏千年古城,和日、韓,以及其他國籍的職業棋士匯合,召開世界聯賽的記者招待會,同時也是讓各國棋士代表在媒體們面前正式露面,接受采訪的日子。

而與此同時,也是圍甲聯賽宣傳廣告“橫”的首播時間。

幾個月前看過“縱”的觀眾們早就等著“橫”了,所以第一時間就守在電視機面前,或者拿著手機盯著時間等待。

直到時間的到來。

依舊是漆黑一片的模擬圍棋世界。光從高處灑落,微照亮地面,隱約能看見棋盤的縱橫棋路。

空無一物的空間內,只有依稀的風聲傳來,像風呼嘯過天空,奔騰至千裏後繞過高聳的山峰陡峭,又吹進了洞穴裏的空哨聲。

很細微,卻不容人忽視。

就在此時,從風中傳來細微的其他聲音,再近些後眾人才聽清那是馬蹄落在地面的聲音。

畫面一轉,鏡頭貼近地面,馬蹄落踏實,揚起輕微的細塵。

於此同時,布匹擦過刀鋒,發出鋒刃低鳴叫的聲音至黑暗中響起,寒光一閃,快速照亮踏在馬鞍上的黑銀兩色靴子。

鋒刃微鳴,雖不見其形卻能透過風聲和細微的動靜想象出它在某人的手上,挽了朵槍花,隨即鏡頭跟著再切,映入眾人眼簾的,是斜指地面,冰冷寒光的槍頭。

微拖地面,隨著戰馬緩步向前,而拖出鏗鏘之聲,偶有點點兵器火花隨著拖行,而濺出。

靜謐的空間內,只有馬蹄聲和鋒刃的聲音,清晰的傳來。

寒氣逼人,凜冽帶殺。

就在這時,緊密的鼓點從極小的聲音響起,如急促戰鼓。慢慢的鼓點越來越大聲,也越來越急促。

當鎖啦聲響起時,鏡頭由左至右,劃過馬上人的眉眼。

定格的瞬間,杏眼微擡,直視前方。眼眸寒星點點,神態狷狂。

就在眾人因為這隔著屏幕的對視,而被震懾住微怔時。

坐在馬上的將軍一拍馬匹,□□借力,竟然從馬匹頭部,旋轉著橫飛落地。

鞋底沾地的瞬間,地面已不見棋盤線格,而是寸草微生的黃土。風貼著地面朝將軍吹來,頓時讓單手持槍,槍尖斜指地面的身影,變得讓人看不清向相貌。

身後黑色發帶在黃風沙中飄揚,衣角袖袍獵獵。

此時,急促的鼓點以及鎖啦的聲音戛然而止,只剩靜默站在那兒的身影,以及風嘯聲。

風卷著黃沙,讓能見度變得極低,但鏡頭此時漸漸拉高至半空,並沿著天邊由左方的遠處,在朝右邊緩緩移動時,逐漸拉近。

獵獵的布響聲,和露出槍尖的黑紅兩色帥旗映入眾人眼簾。在這一幕剛出現在視線內,眾人還在錯愕時,鏡頭瞬間往後拉,畫面頓時定格在斜方,能看見烏壓壓的,軍容整齊的敵軍,以及……單槍匹馬,迎面而對的將軍。

明明是獨自一人,其氣勢卻不輸對面一軍。

風停息,黃沙歸於黃土。

靜默。

將軍身後原本隨風飄揚的發帶緩緩落於腰際,在回歸原地的瞬間——

肅殺之氣至蘇輕腳邊形成罡風急旋而起!

讓她身後發帶再次於空中狂舞,斜指地面的槍尖被她用腳側一踢,隨即隨著手腕翻飛而起,直指敵軍!

敵軍發出齊齊吼聲,朝蘇輕沖去。

蘇輕擡起眼眸,右腳後退半步,微曲後用力一蹬,跳至半空,雙手握槍,欲直劈而下!

畫面定格,如水面被人攪動,旋轉破碎後僅在漩渦中心留下一顆實質的黑子。

黃沙漫天的戰場消失,狷狂傲氣一人一槍一騎乘,十步殺一人,千裏不留行的將軍不見。

只留棋盤上,落於天元的一顆黑子。

似狂傲放言——

—— 來戰!

與此同時,世界聯賽現場,在介紹完華夏隊後,輪到介紹霓虹隊時,蘇輕因翻譯官的話,而“唔——?”了一聲,朝站起來沖眾媒體微微鞠躬的青年看去。

十八九歲的年紀,一身筆挺西裝讓他整個人顯得清爽幹凈。

甚至有幾分帥氣。

而翻譯官的介紹還未完,【山田一慎,是霓虹新生一代的佼佼者,勝率至今保持在百分之九十以上,甚至被看做是霓虹未來的本因坊。這次以副將身份參加團體賽,同時兼顧個人賽預賽。】“哦——”蘇輕折扇微掩下唇,輕點幾下,笑看那位佼佼者。

他就是山田一慎啊。

蘇輕覺得有趣。

這也許就叫做……人生何處不相逢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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